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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渊把纸压平,拇指下意识在笔尾m0了一下,触到一处细小的缺口——上周练线时折过一回,他没丢,磨了边,留着当手势的定位。他把那一点粗糙卡在虎口处,呼x1往脊里按,起笔、行笔、收笔。第一张小心,第二张稳,到了第六张,笔路像踏沙步踩到熟路:提、按、轻转,指背与虎口的茧正好卡住笔的重心。他写到第十张,把前五张叠在窗边对光,字腰几乎重合。换上鱼胶再写一遍,果然字面厚些,渗得慢,末笔如果收得稍迟便会拖出一点亮边。
「看见了。」季老把两叠纸一字排开,「桃胶利、鱼胶厚。凡是要快乾、要立刻上篮的,用桃胶;要入簿、久放的,两者混一分,再以铁胆压底,字不会浮。」
她把铁胆粉用细筛过了一遍,拌少量松烟,慢慢研开。研钵里那团黑光像水面推开的一圈圈涟漪。季老道:「铁胆转黑要一会儿,你下笔时不必求黑,求稳。等它自己沉下去。」
说着,她又铺开一张灰格纸,在纸上以骨尺划出淡纹:「凡符先不谈灵。无灵者学符,先学线,再度,不谈发力。你先把这个格背住——上三、下四;中有一枢;左右两护。今天只临线与转角藏锋,不写符名。」
清渊接过狼毫,临着那几条线走。行到转角处,他微顿再走,尾端带一点回收,让线像在纸里长出来,不浮不炸。第一遍慢,第二遍稍快;第三遍时他觉得呼x1有些往前,心里闪过一句:「要是这一笔抖了呢?」他把气收回小腹,背脊略撑,像守缆时的分段卸力:只顾眼前这一段,不贪下一段。线就稳下来了。
门口风铃一响。苏温拎着药汤房的竹篓探头:「季师,我借一小盅鱼胶封膏,还有麻纸十张。」
「自己取,乾净点。」季老头也不抬,手却把铁胆盅往清渊那边推了推,「你再写铁胆两字,连写五张。记住——初灰後黑,收笔要藏,别让尾巴炸开。」
苏温经过案边时顺手瞧了眼:「字真稳。」说完便去秤台那头忙了。
清渊写完五张,第一张已从灰转黑,第二张也沉下去。季老用骨尺量字距,敲了敲案:「差一分,不急。凡符的好,都是熬出来的。你手上有守,这半日不白费。」
「守,是不是和学堂讲的三守一样?」清渊忍不住问,「先养、後导、能守。」
「一样。」季老答得乾脆,「先养笔X,别b;後导线走,别扯;能守收笔,不乱。你把学堂那点理放到手上来,才算学进身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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