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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分段!」他抬手,掌心朝下,连续划了两下,像在空中切断什麽。「第一段先卸三成!」他把目光锁在吴浪腰上那条力线,再看小齐的拇指。吴浪懂,他把肩往下坠,让力从肩背经腰卸到腿。小齐那头却cH0U得快了一寸,主副一错,缆立刻唱了声。
缆歌一响,旁边两个小子齐齐x1气。清渊舌尖抵上颚,喉头也紧了紧;一个短念掠过:别让它再唱。他没有喊停,只是往前一步,把右手压住了副缆那一节,让那一寸快,快在他手下面。手背被缆毛擦出一片红,热从命门压到掌根。他靠近小齐的耳边,低声:「呼气卸,不要提肩。」
第二波回头浪推过来时,主缆和副缆像两条被拦住的蛇,先躁,後伏。小帆船终於歪过身,船头斜出三分,吃水稳了些。甲板上有人朝岸上胡乱道谢,谢词被风打碎。
苏温蹲在桩旁,指尖按住那节副缆的毛边,像在听一口粗脉。他抬眼,短声道:「伸手。」同时把细布药包推过去。
清渊没接,偏头示意:「先给他。」他点了点小齐。苏温撕开药包纸,先用清水冲掉盐砂,撒一撮止血散,再压上一片乾纱布,手心稳住三息,最後用细麻绳在虎口外圈绕一匝固定。「别用力。」他轻声叮嘱。
清渊伸手把副缆的张力放松半寸,嗓音低:「先守热,别握拳。」小齐「嗯」了一声,眼神还乱,视线落在纱布的边上才慢慢平回来。
岸上再起一阵风。观cHa0台第三下钟声很轻,像提醒:「只示,不引」。台上值事向下b了一个手势——放。清渊看懂了,是「让船自解」,只守不引。他退半步,把右手从副缆上移开,让那一寸快回到小齐手里。他用眼神看他,後者终於把呼气和手上的卸力配齐了。
小帆船歪着身,自己找水势,慢慢靠近第二桩的外缘,轻轻撞了一下,像试探。主缆没有再唱歌,副缆也不躁。岸上的几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,谁也没出声。
罗二这才过来,手抚着胡须,嗓子里嗯了一下。他看了看绳结,又看清渊右手背那片红:「不接不拒,不错。」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块小木牌,边角磨得圆,牌面刻着两个字「记名」,下方留着一条空槽,待刻日期。「别急着拿上台,」他说,手在空中虚按了一下,「先守完这一cHa0。」又转头对吴浪道:「桩距再退半步,留给他一线。」
cHa0头再来时,已经不尖,像一个不情愿的肩靠了过来,靠上就停。码头边有人笑了声,又立刻收住。
等到黑旗在风里落回半段,观cHa0台才叫人上去。台上木阶踏起来有些软,雨水还在缝里。清渊跟在罗二後头,吴浪提着主缆尾,苏温抓着药篮。他们站好,像三根桩。
值事在桌後,桌上是那本厚厚的规则簿,书脊裂了一道,露出里面绳线。他把木牌接过去,目光淡:「程序问清。」他拿起小笔,问:「谁先指示第二桩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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